只见李靖手上柳叶刀剐肉的速度越来越迅猛快捷。
剔骨的动作越来越血腥恐怖。
不断地突破着围观者的视听极限。
待所有肋骨全部清理干净。
李靖用沾着肉丝的手指直直地指着男尸胸部横平第1肋间隙,锁骨下窝外侧,距离前正中线旁6寸的位置。
微笑着朗声道:“这个位置,就是中府穴!”
这下子中府穴的位置可谓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学生们顿时恍然大悟,然而李靖的下一句话瞬间又让他们大惊失色。
“我这里给每人都准备了一把柳叶刀,一具大体老师,待会在场所有人,都必须亲自解剖一次足少阴肾经的经脉路线。”
人群中吴明月颤颤巍巍地举起手问道:
“李先生,我已是一脉正境,可以不参与解剖了吧?”
李靖看都没看吴明月,斩钉截铁道:
“不可以。我说的是在座的所有人,不管什么内功境界,不管什么岗位职务。”
吴明月此时不复上午文化课上刁蛮的模样,带着哭腔道:
“可是……可是李先生,我真的做不到呀……”
此情此景不仅没有让其他学生幸灾乐祸。
众人反而心有戚戚,向着李靖一齐投去哀求的目光。
李靖淡淡道:
“我们寨子里一切讲求自愿。觉得自己肯定做不到的,不用等考核期过,现在就可以自己走人。”
听到李靖如此冷酷的要求,吴明月立刻闭上嘴巴,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就在众人还在哭哭啼啼,寻找各种理由拖延,死活不愿意对大体老师痛下手术刀解剖的时候。
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小严白虎已经默不作声地请王大风帮他拖了一具尸体拉到地窖的角落边上。
尸体就位,小严白虎却迟迟不敢下刀。
他紧闭着双眼,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天人交战,胸脯随着紧张的呼吸起伏不定。
然而就在王大风以为小严白虎就要放弃的时候。
小严白虎却猛地睁开眼,强忍着内心的恐惧,逼迫自己直视着尸体那双青筋密布、失去生气的眼睛。
他的双手紧紧反握着那柄锋利的柳叶刀,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霎时间,却看小严白虎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将柳叶刀重重戳进了尸体的腹腔。
动作之果断,让人难以相信这只是一个五岁孩子的作为。
边上照看的王大风见状,心头猛地一紧。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担忧与怜惜。
王大风对着小严白虎柔声道:
“好侄儿,你悠着点,你才五岁,这年纪怎么能练武功呢?李山长的考核不过是例行公事。
不会真的针对你这个小孩子。咱们要是做不好,也没关系的,李山长为人宽厚,是不会赶你走的。”
小严白虎抬起头,脸上挂着稚嫩的微笑,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对着王大风咧嘴一笑,却没有吱声,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在告诉对方自己没事。
随后,严白虎又低下头,全神贯注地切割起尸体来,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认真而专注。
这个小萝卜头年纪虽小,却有着超乎常人的早慧和惊人的记忆力。
他手中的柳叶刀在尸体的皮肤上轻轻划过,大略比划了一下足少阴肾经的经脉路线。
那精准无误的走势,竟与李靖刚才所教授的一丝不差,让人不得不感叹他的天赋异禀。
原本王大风还担心小严白虎的力气太小,无法穿透肌肉里那层坚韧的筋膜,完成这复杂的解剖。
然而,小严白虎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机智与坚韧。
起初,他的确切割得有些吃力。
但那稚嫩的脸庞上却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他耐心地调整着姿势,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着。
渐渐的,严白虎解剖人体的刀法越来越娴熟。
半个时辰后,他手下的每一刀已经都能准确地切入人体筋骨相接的缝隙,顺着骨节间的空处进刀。
刀锋继续前进,突然碰上了一处筋骨交错的地方。
严白虎一见那里难以下刀,就集中精神,放慢动作。
一旁观望的王大风只见得严白虎的刀子轻轻地动一下,那尸体哗啦一声,骨肉自动分离。
“好刀法!好侄儿!不愧是守信哥的孩子!”
这一刀精准而优雅,庖丁解牛般恰到好处,宛如神来之笔,浑然天成,令王大风叹为观止。
王大风正沉浸在慨叹之中,突然感觉有人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裤脚。
他低头一看,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围观的王正平。
王正平一双小眼睛紧紧盯着严白虎行云流水般的解剖动作,眼中满是羡慕与渴望。
王正平眼巴巴地对王大风道:
“大风叔,我力道不足,您能不能帮我搬一具尸体到严白虎这边,我也想学学他,一起解剖尸体。”
王大风看着严白虎不哭不闹,无畏无惧,戮尸戮的那么开心。
心中那份因担心而生的牵挂终于放下。
于是便豪爽地笑道:
“没问题,正平,你跟着我侄儿一起学,正好可以做个伴,有什么问题也能互相讨教。”
说罢,王大风便转身到铁床上又拖来两具死尸,与王正平分头开始操弄起来。
然而,等到王大风真正上手尝试解剖尸体时,才发现这看似简单的活儿究竟有多难。
经过李靖防腐处理的尸体肉块僵硬,肌肉紧绷,骨质虬结。
每一刀下去都需要极大的力气和精准的判断。稍有不慎,便可能划破重要的组织结构。
影响后续对经脉线路的观察和分析。
而且站在解剖位置上,尸臭混杂着防腐物质刺鼻难闻的气味直扑脑门。
让王大风不得不时刻屏住呼吸,以免被熏得头晕目眩。
更为艰难的是,解剖工作往往需要长时间保持同一个精细的姿势。
即便是像王大风这样,长期在矿坑里做活,习惯了繁重体力劳动的人。
也开始感到腰背隐隐作痛,手臂因长时间悬空操作而逐渐酸麻。
直到这时,王大风才深刻体会到解剖尸体不仅需要高超的技巧,更需要非凡的毅力和耐心。
想到这里,王大风不禁起身凝视着完全沉浸在解剖世界中的小严白虎。
王大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发自肺腑地为自己最尊崇的严复大哥感到开心:
严哥有子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