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孔乙己搀扶着王大狗的妻子,两人踉踉跄跄地迈过了门槛。
王大狗的妻子一见床上那了无生息的身躯,顿觉如遭雷击,整个人瘫倒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大狗啊,你怎就这般狠心地抛下我走了哇!”
她扑到王大狗身上,双手颤巍巍地抚摸着他那冰冷的面庞,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浸湿了王大狗的衣襟。
王氏的哭声悲戚而绝望,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的苦难都倾诉而出,令闻者无不心生恻隐。
李靖与刘重八相视一眼,眼中满是哀痛与无奈。
他们默默地站起身,将这片空间留给这对苦命的夫妻,心中却如同压了一块千斤巨石,沉甸甸的,几乎令人窒息。
屋内气氛沉痛到了极点。
此时,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突然闯了进来。
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根木棍,脸上带着几分狰狞的笑意,大声嚷道:“王大狗的老婆在这儿呢,大伙快过来抓她!”
刘重八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已经认出了这个年轻人正是之前给过自己难堪的黄庄少庄主苟结城。
她怒视着那年轻人,厉声痛斥:
“苟结城,你们黄庄之人恃强凌弱,打伤大狗哥致其丧命,如今竟还敢追到此处,真是天理难容!”
苟结城听到喝骂,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
“哟,这就死啦?真是不禁打!”
苟结城笑声未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挥舞着手中的木棍,步步紧逼刘重八:
“哼,小美人,劝你别多管闲事!王大狗那厮欠了我们黄庄的债,他死了,债得由他老婆来还!”
王氏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惊恐地看着苟结城,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李靖身后缩了缩,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
孔乙己阴沉着脸,一言不发,默默地站在李靖身旁,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警惕。
李靖也未曾言语,只是冷冷地看着苟结城,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刘重八身形虽弱,但眼神却坚定如铁。
只听她毫不退缩地说道:
“你们黄庄恶名远扬,大狗哥何时欠过你们债?分明是你们诬陷栽赃,今日我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苟结城闻言,脸色一沉。
他对刘重八垂涎已久,心中早已积蓄了一肚子怨气。
此刻怒气冲天,当即就要发作。
只见他手中木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着呼呼风声直扑刘重八。
苟结城抬头一看,木棍已被李靖稳稳抄在手里。
他望着李靖那英俊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嫉妒之火。
苟结城拼命挣扎,然而棍子仿佛被焊住了一般,纹丝不动。
他气急败坏,脸色涨得通红,怒吼道:
“你!”
“苟少庄主,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李靖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大狗已死,此事就此作罢,我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苟结城冷笑一声,棍尖点地,环视屋内众人:“哟,瞧瞧你这副庄稼汉模样,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今日这王氏,我们黄庄抓定了!谁敢阻拦,就是与我们黄庄为敌!”
苟结城废话连篇,却迟迟不见自己那二十多名手下前来支援,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虚意。
他眼前的这位年轻人,虽身着粗布衣裳,看似泥腿子出身,但那股沉稳如山的气息和锐利如鹰的眼神,却分明透露出他是个已经入了境的武夫,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苟结城心中暗自盘算,这趟差事莫非真要栽在这无名小卒手里?他心中忐忑不安,额头上隐隐渗出细密的汗珠。
正纠结间,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如同夜半狼嚎,凄厉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苟结城心里猛地一惊,那股不安如潮水般汹涌而上,瞬间淹没了他的心头。
他连忙松开紧握在手中的木棍,一个箭步冲出门外,心中暗自祈祷,千万别是自己的手下出了什么岔子,否则这趟差事可就真的彻底搞砸了。
门外,一幕惨烈的景象映入眼帘。
只见一名十来岁的小孩哥,虽然看着年幼,但身材魁梧,浑身肌肉虬结,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他身着一身干练的棕色麻衣,上衣紧身,袖口和裤脚都束得紧紧的,腰间还系着一条宽边的皮带,上面挂着一根一米左右长的警棍,显得威风凛凛。
小孩哥带着几个青年干事组成的巡查队,正严阵以待,目光如炬,气势逼人。
而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苟结城从黄庄带出来的二十几个打手。
此刻这群人的模样狼狈不堪。
有的打手捂着被打断的胳膊,痛苦地呻吟着,声音凄惨;
有的满脸是血,蜷缩成一团,不省人事;
还有的干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剩下一口气在微弱地喘息。
这些打手们原本嚣张跋扈,此刻却如同待宰的羔羊,任由那名小孩哥处置,毫无还手之力。
苟结城见状,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这下,算是踢到铁板上了。他暗暗叫苦,却也无计可施。
“李大哥,咱们也出去看看?”
刘重八眼见门外传出的动静越来越大,连忙走到李靖身边,低声请示道。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紧张。
李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言简意赅道:“走。”
说着,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屋门,步伐坚定有力。刘重八紧随其后,心中既兴奋又忐忑。
门外吕蒙见到李靖和刘重八走来,他恭敬地行了一礼。
李靖对吕蒙微微点头。
他目光如炬,扫过眼前这一片狼藉,心中暗自赞叹吕蒙的手段。
李靖缓步走至苟结城身旁,冷声道:“苟少庄主,看来你带来的这群黄庄的手下并不怎么给力啊。”
苟结城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敢与我黄庄作对!”
李靖轻笑一声,未曾言语,只是那眼神中的寒意足以让苟结城心生胆寒。
苟结城见状,心中更是慌乱,他深知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他强作镇定,喝道:
“哼,你们别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黄庄背靠慈湖县马县令,势力庞大,你们等着瞧吧!”
李靖淡然一笑,那笑容中却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苟少庄主,我本想给你留个面子,不愿将事情做绝,但你似乎并不领情。黄庄势力再大,也大不过我马鞍山千户寨的天理王法。今日之事,不过是给你一个教训,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我等无情。”
苟结城闻言,心中怒火中烧,但碍于眼前形势,只得强忍下这口恶气。他瞪了李靖一眼,咬牙切齿道:
“好!今日之仇,我苟结城记下了。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说罢,他狠狠地踹了几脚身边的小弟们,呼唤他们快点起身。
想带着这群人离开,却听李靖冷冷道:
“慢着!苟少庄主,你走得这般轻松,难道不想给我千户寨死去的寨民,给王大狗和王大嫂留个交代吗?”
苟结城身形一顿,回头怒视李靖:“人死就死了,你待如何?”
李靖微微一笑,目光扫过那些横七竖八的打手,一字一顿道:
“阿蒙,把地上这些人,统统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