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在红星轧钢厂的大门口，一辆老旧的解放牌卡车停在那里，车厢里铺着几条长凳，这就是厂里安排的交通工具。
沈为民站在车旁，一身整洁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显得格外精神。
他手里拿着一份名单，再次核对着人员。
陆陆续续地，参加学习的人员都到齐了。
“嘿，为民，早啊！”
傻柱第一个跳上车，手里拎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几个馒头和咸菜，他大大咧咧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冲着沈为民打招呼。
沈为民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秦淮茹也来了，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褂子，头发梳成一条麻花辫，素面朝天，却依然掩盖不住她的美丽。
她看到沈为民，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轻声说道：“为民，早。”
沈为民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人到齐后，沈为民登上卡车，司机发动引擎，卡车发出“突突突”的声响，缓缓驶出轧钢厂，向着门头沟的方向驶去。
沈为民注意到，卡车后面跟着一辆小轿车，估计娄晓娥就在上面。
一路上，车厢里的人们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去门头沟钢厂，对这次学习充满了期待。
沈为民坐在车厢的最前面，闭目养神。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卡车终于驶进了门头沟钢铁厂。
与红星轧钢厂相比，门头沟钢厂的规模要大得多，厂区内高炉林立，烟囱耸立，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卡车停在了一栋办公楼前，沈为民率先跳下车，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众人向办公楼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蓝色工作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欢迎，欢迎！红星轧钢厂的同志们，一路辛苦了！”中年男人热情地伸出手，与沈为民握手。
沈为民也伸出手，与他握了握，说道：“曾厂长，您好，我是红星轧钢厂的沈为民，这次带队来学习，给您添麻烦了。”
这中年男人，正是门头沟钢铁厂的厂长，曾星。
曾星哈哈一笑，说道：“沈工客气了，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咱们都是兄弟厂，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嘛！走，我带你们先去安顿下来，然后咱们再好好聊聊。”
曾星领着众人走进办公楼，安排好了住宿，又带着他们参观了厂区。
一路上，曾星详细地介绍了门头沟钢厂的情况，从生产设备到技术工艺，再到管理经验，毫无保留地分享给红星轧钢厂的众人。
沈为民认真地听着，不时地提出问题，曾星都一一解答。
参观结束后，曾星将众人带到了一间会议室，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
“来来来，大家都坐，尝尝我们门头沟钢厂的伙食。”曾星热情地招呼着众人。
傻柱一看到桌上的饭菜，眼睛都直了，红烧肉，炖排骨，清蒸鱼，还有几样时令蔬菜，比他们厂里的食堂强多了。
他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嚼了一下后，不禁眉头一皱，说道：“曾厂长，您这边的食材是真新鲜，但厨师的手艺差点火候！”
曾星笑了笑，说道：“你就是傻柱吧，听说你是红星轧钢厂的首席大厨，做红烧鱼是一绝？这都是我们厂里自己养的猪，自己种的菜，保证新鲜健康。回头我再去钓几条鱼，晚上你来露两手？”
傻柱咧嘴一笑，道：“成，听曾厂长的，晚上我就献丑了。”傻柱对自己的厨艺向来自信。
秦淮茹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青菜，慢慢地吃着。
她看着桌上的饭菜，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
她知道，这次来门头沟钢厂学习，对她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她必须抓住这次机会，为自己，也为她的孩子们，争取一个更好的未来。
午餐过后，曾星带着众人来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开始了正式的学习。
……
轧机轰鸣，热浪翻滚。
门头沟钢铁厂的车间里，空气被炙烤得扭曲变形，汗水混合着机油的味道，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沈为民站在一台老旧的轧机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块烧得通红的钢坯，在巨大的轧辊间来回穿梭，逐渐延展，变薄，最终成为一块合格的钢板。
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沾满油污的工作服上留下深色的痕迹。可他浑然不觉，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块钢板上，仿佛那不是一块冰冷的金属，而是一个正在孕育的生命。
“小沈，你这火候，掌握得很快啊？”曾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为民笑着回答：“曾厂长，是您教得好，钢坯的温度均匀，轧制出来的钢板表面光滑，没有裂纹，厚度也符合要求。”
曾星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要谦虚，其他人学得可没你这么好。轧钢这活儿，看着简单，其实讲究得很。火候、速度、力度，差一点都不行。这可不是光靠书本上的知识就能学会的，得靠经验，靠感觉。不愧是七级工程师。”
他走到轧机旁，伸手摸了摸刚刚轧制出来的钢板，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温度：“你们红星轧钢厂，底子薄，设备也老旧。这次组织你们来学习，就是要让你们把咱们的经验带回去，好好地把生产搞上去。”
“您放心，曾厂长，我们一定认真学习，绝不辜负您的期望。”沈为民斩钉截铁地说。
他身后，跟着一群同样穿着工作服的工人，都是从红星轧钢厂来的。他们一个个也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听着，生怕漏掉了一个字，一个细节。
人群中的秦淮茹更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沈为民。她自从顶替贾东旭的职位后，技术一直跟不上，被同组的工友嫌弃。
如果不是贾家母子经常说沈为民的闲话，凭自己和沈为民的关系，完全可以向他请教。想到这里，秦淮茹对自己当初的选择贾东旭更加后悔了。